英国深陷六重危机
52fw.cn 04-25 次遇见上世纪60年代,在我还年轻的时候,英国曾因长期经济萎靡而被称为“欧洲病夫”。但在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担任首相之后,英国似乎甩掉了这个令人讨厌的称号。但如今,当我到国外(尤其是欧洲大陆)时,人们再一次带着困惑、怜悯和幸灾乐祸的口吻问我:“英国到底怎么了?”我不想假装自己知道答案。但我可以描述一下病状:英国正在同时经历六重危机。
首先且最重要的是经济方面的危机。这场危机起始于2008年金融危机的冲击。但如今最重要的方面是生产率停滞。世界大型企业联合会(Conference Board)的数据显示,从2008年至2018年,英国每小时产出仅增长了3.5%。在所有大型高收入国家中,只有意大利落后于英国。然而,这并不是因为英国的生产率基数很高。相反,英国的每小时产出落后于爱尔兰、比利时、美国、丹麦、荷兰、德国、法国、瑞士、新加坡、瑞典、奥地利、澳大利亚、芬兰和加拿大。高就业率和低失业率是好消息。但生产率增长停滞意味着人均实际收入增长停滞。这意味着一个人群只有在另一个人群的日子过得更糟糕时才能提高生活水平。这无法造就和睦的政治气氛。长期的财政紧缩已经令英国的政治矛盾更加尖锐。
第二重危机在于国家认同是否必须具有排他性。这一问题很快变成一个关乎忠诚的问题。许多人已经习惯于拥有多重身份认同。但另一些人坚称只能有一种身份认同。理解这种不同的方式之一是区分“地方主义者”(people from somewhere)和“世界主义者”(people from anywhere),就像戴维古德哈特(David Goodhart)在其著作《通往某处之路》(The Road to Somewhere)中定义的那样。但是一旦被政治化,这种划分将带来多得多的痛苦和撕裂。这一幕已经在英国退欧的过程中显现。
第三重危机——英国退欧——已将身份认同“武器化”,将这些分歧升级成了叛国指控。正常情况下,民主政治被包含在对更高层次共同忠诚度的号召中,并受到这种号召的管控。一旦“背叛”的概念成为政治辩论的一部分,结局就只剩下完胜或完败。此类视野与民主生活中正常的相互让步不相容。而事实已证明了这一点。当下支持与反对英国退欧的两个阵营如此势均力敌,各方的情绪如此强烈,以至于眼下要解决这个问题是不可能的。
第四重是政治危机。现有政党在历史上是沿着阶级界线形成的,它们已不适合当前的身份认同分化:一部分人乐于既是英国人又是欧洲人,另一些人则坚称,既然是英国人就不应该是欧洲人(至少在“欧洲人”是指“欧盟公民”的情况下)。在此过程中,